你是贵族学院的学生会长（九）(2/3)

    “阿瑾。”父亲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雪茄余味，还有一丝属于顶级白兰地的凛冽酒气。

    阴影中的雕塑动了一下。

    你垂眸。

    他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枕在你的腿上，保持着仰望的姿态，手指无意识地又捻住了你的一缕发梢。

    玄关处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璀璨的光，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寒潭。

    枫林如火的背景下，少年枕在你的腿上，你垂首，指尖温柔地拂过他的发梢，阳光穿过枫叶，在你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的指尖，原本正轻柔地梳理着他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在这一瞬间，几不可察地顿住了。

    像两片飘落的枫叶在风中短暂地相依。只有彼此唇瓣间传递的温度和轻柔的摩挲，证明着它的存在。

    唇瓣终于相接。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驱散了方才的旖旎：“惠民党的领袖崔松先生，会在那里做一场公开演讲。”

    一沓照片，被粗暴地摔在你面前的地板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那个温柔迷离的梦境中完全抽离出来，目光依旧胶着在你脸上，轻声说道：

    他的唇温暖而柔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的动作很轻，如同羽毛拂过花瓣。

    他没有开电视，没有看文件，只是沉默地坐着，像一尊凝固的黑色雕塑。

    那片坦荡的爱慕几乎要满溢出来，滚烫得能灼伤人。

    他的回应起初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随即变得温顺而专注。

    “我以为，”他语速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是我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和外面那些只知道挥霍祖荫、醉生梦死的废物不一样。你该是陆家未来的掌舵人，是能在棋局上落子的棋手！”

    可为什么照片里的“陆瑾鸢”，看起来会笑得那么…真切？仿佛真的沉溺其中？

    “阿瑾，周末…我准备去国家大剧院。”

    你脱下外套递给垂手侍立的管家，步履从容地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脚步回声的奢华门厅。

    客厅方向，有微弱的光线透出。

    你明明清晰地知道自己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背后的目的。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阅读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

    距离在无声地拉近。你能清晰地看到他清澈瞳孔里自己放大的倒影，能感受到他骤然变得有些急促的温热呼吸拂过你的脸颊，带着阳光晒过青草般的气息。

    奇怪。你冷静地想。

    半晌，你微微抬起身。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

    父亲这几个月像是绷紧的弓弦，被崛起的惠民党搅起的风浪拉扯得心力交瘁，深夜归家是常态，像这样早早坐在客厅里等候，更是罕见。

    “好啊，想去就去。注意安全。”

    他重新闭上了眼，安心地在你掌心蹭了蹭，像一只被彻底驯服、心满意足的幼兽。

    他没有回应你的问候。

    你脚步未停，脸上惯常的温婉面具早已在踏入这所宅邸的瞬间自动归位。

    眼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像雨后的森林，明亮而湿润。

    父亲陷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整个人几乎被深沉的阴影吞噬。

    枫叶如血，在头顶无声燃烧。那灼热的红，似乎要滴落下来，将这片静谧彻底染透。

    还有几张模糊的远景，是你们并肩走在学院林荫道，或是你坐在福利院破旧的小凳子上，膝边围着一群脏兮兮的孩子，他站在你身侧，侧头看着你，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人。

    照片撞击地面又散开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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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的你，唇角弯起的弧度，眼底流淌的暖意，那种几乎要从画面里溢出来的名为“快乐”的气息，被镜头精准地捕捉、放大、定格。

    陆家大宅厚重的黑橡木大门在你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帝都深秋夜晚的凉意彻底隔绝。

    那张曾经英俊、如今被岁月和权势刻下深刻纹路的面容上，惯常的儒雅温和面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这个吻克制而绵长，没有任何侵略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交换。

    你缓缓俯下身。

    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得到了某种珍贵的许可。

    下一秒，他的手猛地抬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

    他身体微微前倾，终于完全暴露在灯光下，那双枯井般的眼睛死死攫住你，卸下了最后一丝属于“父亲”的伪装，只剩下权柄掌控者的冷酷和失望。

    另一张，餐厅里，隔着朦胧的烛光，他正笑着从你面前的碟子里叉走一小块甜点，你的脸上带着纵容。

    你垂眸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指尖感受着他脸颊传来的温热。

    “啪嗒——哗啦——”

    极其微小的停顿，像精密钟表里一个微小齿轮瞬间的卡涩，快得让枕在你腿上的少年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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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的寂静重新包裹住你们。

    冰冷的灯光清晰地照亮了散落一地的画面。

    呼吸渐渐平复下来，脸颊上还残留着亲吻后的淡淡红晕。

    他的眼底布满蛛网般的血丝，深不见底，像两口酝酿着风暴的干涸枯井。

    父亲缓缓抬起头。

    你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微热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

    这很不寻常。

    你走到客厅入口，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父亲，我回来了。”

    他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安静地栖息着，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这轻柔的碰触上。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甸甸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