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不过那天发生了一件幸运的事，服务台叫号，说他们的冰淇淋好了，沈在趁机逃跑。

    我洗好了。沈在举了举袖子，一边说一边想走。

    而且你在慢慢变好，不要自己给自己压力。

    垃圾桶在靠近沈在的那一侧，舒云章正想站起来扔掉杯子，沈在也跟着起身，伸手朝他要，说：我来吧。

    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家长很不好意思地抽了旁边桌子上的纸巾，一大团往沈在袖子上放。沈在因为很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而连连躲开，甚至说不出一句没关系或者我自己来。

    因为刚刚从过山车上下来，怕大家胃里不舒服，舒云章统一买的果茶，沈在手里这杯和舒云章的一样，是红心火龙果。

    沈在不动了，舒云章便松了手，靠着墙，缓了语气。

    将冰淇淋简单弄干净的过程比沈在想象的复杂，舒云章抱着手臂静静地站着。

    沈在听了他的话，用另一只手掬起不多的水淋在袖子上。

    沈复说你喜欢，买你喜欢的好吗？

    舒云章的眉眼平直而锋利，认真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很容易给人压迫感，好像不回答就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

    不喜欢吗？舒云章问他。

    舒云章和尹绫坐回椅子上，舒云章的眼睛一直看着沈在的背影。

    但我希望你是真的愿意留下来。

    他长大了，舒云章，你不要太过，你这样会让他依赖性太强。尹绫一面说，舒云章一面还在看，垃圾桶旁边挡了一个带着小孩子的女人，需要她让开沈在才能丢到垃圾。

    舒云章很难得地表现出不耐烦，听尹绫说话的那几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人让开了，看着沈在扔了杯子，舒云章才坐下来。

    沈在很快回来了，长椅上三个人非常安静，气氛奇怪。

    舒云章垂着眼在看沈在洗袖子，从镜子里看不出什么神色。

    在沈在有限的人生经历中，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谢谢哥哥。沈在扁了扁嘴，说。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变得僵硬起来，沈在垂着头往后退，腰抵在洗手池的边缘。舒云章让他很无措，他们之间的距离屡次超过沈在认为的安全范围，舒云章还逼他讲一些话做一些选择。

    苏卿卿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礼貌地没有问。

    舒云章几乎圈着沈在，下巴在沈在眼睛的位置。

    舒云章早知道他会这样，握了他的手腕，也不管他没拧干的袖子还在滴水，连他身上一并弄湿了。

    他虽然生着病，但也能独立生活，你又不能跟着他一辈子不要让沈复和医生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尹绫说完，舒云章沉默下来，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惩罚似地咬了咬舒云章的皮肤

    沈在心虚，害怕舒云章又说起之前没有说完的话，但怕什么来什么。

    舒云章让沈在在自己身前，帮他拧开了水龙头。

    尹绫马上问沈在有没有什么别的想玩的，走过来扶住沈在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导购将鞋子包装好，舒云章递给沈在，两人一起走到店外。

    细小的水缓缓流出来，沈在看到了镜子里的两个人。

    水被染成玫红色，在沈在手心里像一捧艳丽的花。

    沈在和舒云章出现在了甜品店里，这次沈在在舒云章的监督下挑选了他确实想要的。

    沈在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圈红了起来，马上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

    没事。舒云章扶着沈在的后腰，将家长的手推开，那堆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他走着神，站在走廊中央，平端着碗，没注意店里进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家长。

    店里面没有多少人，两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本章回归现在的时间线，插叙结束

    但沈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想吃吗？舒云章问。

    舒云章又要开口，沈在退开椅子一下就站起来，表情很慌张，又什么都说不出。

    店员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舒云章不嫌弃地牵着沈在那只脏了的手腕带他往里走。

    你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来的。

    不得不承认，舒云章的每句话都很准确。

    简单洗，马上回去了。

    我们自己处理就可以，请问洗手间在哪边？

    沈在做不到正常地与人交往，浑身都不舒服。

    没有。沈在说完就喝了一大口。

    母亲去前台点东西，小孩为了好玩儿倒着走路，撞了沈在。

    喧闹引起了舒云章的注意，当沈在听到舒云章站在他身后，问怎么了时，产生了一种终于得救的庆幸。

    沈在将两个杯子都接过来，朝垃圾桶走去。

    苏卿卿差不多休息好了，四人在长椅上坐着喝了一会儿茶。

    竟然在这种时候，舒云章还觉得沈在乖死了，握着他的肩膀抱住他，一点也不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人。

    为了节约店内空间，每一张桌子都不大，舒云章和沈在相对而坐。

    你在干嘛呢？你比沈复还看得紧。

    沈在的嘴角仍小幅度地向下塌，典型的不太高兴。

    沈在。舒云章突然叫他，给沈在一种他想要谈谈的感觉，沈在立刻清醒了很多。

    他拿了冰淇淋，不想回到座位上，把勺子插在碗里也不吃。

    舒云章看了一眼垃圾桶的位置，想说什么时尹绫突然把杯子递过来：还有我的，谢谢弟弟。

    苏卿卿和尹绫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舒云章偶尔应答两句。沈在听不懂他们谈话，咬着吸管放空大脑。

    哭我身上。

    舒云章一面看着他，一面将手放入上衣口袋里，摸到之前剩下的那根烟，在指尖上来回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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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务必相信，没有任何人强迫我做什么，我照顾你是自愿的，你不是我的麻烦。如果你无法适应，我们还有很多的办法解决。

    鞋子用一个黑色的盒子装起来，精致的袋子套在外面。

    洗手间很狭窄，洗手池尤其小，站下两个成年男人非常费劲。

    沈在用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舒云章，但舒云章还是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过来。

    我、我一直比较喜欢抹茶的味道。

    沈在大概没有和女人说话，弓着身子刁钻地找着能扔进去的角度，舒云章重新起身，被尹绫拉住。

    舒云章轻啧一声，捏了捏他的脸。沈在双眼一眨，泪珠就往下落，又不想让舒云章看到，自己捂着脸哭。

    手里冰淇淋化的水洒在沈在拿碗的袖子上，成了白色黏糊糊的一小块。

    沈在走神太久，舒云章手里的杯子都空了，他的几乎还是满的。

    当年舒云章停顿半秒，不说这个。

    这就是他那该死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沈在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一家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