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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其殊更加难受,眼眶又红了,他哪里是觉得珩容打扰他的生活,可他不敢说,他怕珩容知道后把他当夺舍原主的山野精怪,随手处理了。
人都是自私的,他好不容易从虫洞撞击和爆炸中活下来,他不想死。
更何况,他没法面对珩容知道相后愤怒的脸。
景其殊仰头,懦弱地想,这偷来的时光,就让他再借用几日吧,几日……找到鲛珠后他一定向珩容坦白。
*
第二日清晨,莺歌和钱夫人的妖力终于拔除干净,宣怀瑾来敲景其殊的房门,告诉他可以送人回去了。
来开门的是珩容,景其殊一身白衣站在他身侧,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尾发红,鬓角凌乱发丝黏在耳下、脖子上。
连呼吸都是滚烫急促的。
这场面……由不得人不想歪,可两人之间氛围又很诡异,没有回来时那般和谐,人是站在一起,却总觉得别扭。
宣怀瑾狐疑地看着这俩人,目光在这一黑一白间来回,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事情能导致眼下这种场面,只能大胆猜测。
莫非是床上分配出了问题?
临时停手,欲求不满?
宣怀瑾还在脑补,景其殊却不耐道:“快走。”
他又恢复了先前冷漠的样子,宣怀瑾也不在意,带他们去见了莺歌和钱夫人。
拔除妖力后,两人精气神都好了不少,尤其是钱夫人,她看上去还是皱纹很多,一脸刻薄相,可这张不好看的脸底下,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女人,一颗平凡的心。
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钱夫人还像以前一样守礼,她们已经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药丹中掺杂凤凰骨的事儿,见景其殊来,便冲他福身行礼:“仙长,多谢您记挂我们两个普通凡人,若不是您上门询问,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能将这虚假交易维持一生。”
“您也许不缺我们这一份儿感谢,但我们仍旧心诚意谢您,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将这一份善良送与他人。”
钱夫人抬头,笑容苦涩又欣慰:“凡人皆苦,只希望仙长能摆脱凡人之苦,喜乐平安一生。”
莺歌和钱夫人的事,对景其殊来说,是他最近遇到一大堆糟心烂事中唯一一件结局让他欣慰的事。
但他不擅长说这些场面话,听了钱夫人的感谢,只是淡淡点头。
他们进了传送阵,回到了长临,从传送阵里出来,钱夫人告诉了景其殊一件事:“我夫君最近确实在跟一群黑袍人来往,那群黑袍人都戴着面具,行为极其古怪,不过……他们在做的事情更奇怪。”
景其殊忙道:“他们在做什么?”
钱夫人蹙眉,似乎很想不通其中的逻辑:“他们买下我们家的别院,在长临城内广招仆从。”
“招仆从?”景其殊十分意外,他下意识回头看向珩容,却见珩容也皱着眉。
钱夫人与莺歌一同离开,临走前,钱夫人表示,她很欣赏莺歌的性格,交易不成情谊在,她愿意为莺歌赎身。
这对莺歌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告别二人,景其殊与珩容回到了客栈,他们的房间没退,上楼时,正好遇到那日打扫房间的小二,见两人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小二露出了然的笑容。
*
关上房门,珩容道:“幽冥道在长临这番作为,肯定与你的鲛珠有关,他们先前在探查鹿鸣山的魔君洞府,必然是有人告诉他们,鲛珠便是开启洞府的钥匙,他们才会来抢夺鲛珠的。”
但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原因,鲛珠失踪,幽冥道在长临逗留,没能打开他的洞府。
景其殊听着,后知后觉道:“鲛珠是打开魔君洞府的钥匙?”
珩容点头。
景其殊又问:“那洞府……是你的洞府?”
“咳咳。”人还没死,就被当成逝世魔君,还被觊觎洞府,这事儿说出来挺尴尬的,珩容轻咳一声:“是我的洞府。”
景其殊道:“他们还说要复活你。”
珩容:“……”
万年老龙无语凝噎:“我只是睡着了。”
没死。
景其殊斟酌着用词:“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能说说你当年为何沉睡吗?”
珩容又沉默了,景其殊看出他其实也不愿提起过去,便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珩容顿了一下,道:“没什么不想说的,就是……累了,就睡了,结果睡过头。”
好一个睡过头,睡过头睡到了万年以后。
可景其殊转念一想,他以前就跟珩容一起生活,那岂不也是万年老鱼了?珩容好歹睡着了,他没睡,他比珩容还老!
仿佛看穿景其殊内心所想,珩容解释道:“洞府内有噎鸣残魂,时间流速跟外界不同,我与天道盟主交谈,据他所言,你从洞府内出来,也不过百年。”
“哦哦哦……”景其殊放心了,一百多岁虽然也是老鱼,但总比一万多岁强。
珩容又聊回幽冥道上:“鲛珠应该是在幽冥道手中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广招仆从,应该跟此时有关,我打算明日去应聘试试。”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笑出声来:“我这一趟醒来,光是上赶着给别人当仆从了。”
珩容要去给别人当仆从,景其殊有点微妙的不高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这到底是我的珠子,不能让你一个人这样奔波。”
珩容抬头看了景其殊一眼,眼神中也有点微妙的不高兴。
两个人都挺微妙,挺不高兴的,竟然都不说话,房间里沉默下来。
珩容算着时间,觉得灵丹的效力要过了,便取出夜明珠,放在桌上:“先进幻境里吧,这事儿明天再商量。”
景其殊却站着不动,珩容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景其殊低着头,扭扭捏捏道:“你……那个之前给我的灵丹……是你自己做的吧?”
“嗯。”那是珩容抽了自己的龙之力搓出来的药丸儿,搓一颗很费劲,那天折腾一早上,也只搓了五颗。
景其殊道:“能不能再给我两颗,我怕万一……”
珩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景其殊不开心:“为什么?”
珩容皱眉:“那药丸是将我的力强行灌输到你的体内,催动你化形,对你的经脉来说,负担极大,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再给你服用。”
景其殊试图以理服人:“可我总会遇到些不得不出面的场合,这次你只给我两颗,我谨慎些用。”
珩容很坚决:“不行。”
景其殊只好又道:“上次五颗都吃完了,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珩容道:“只是你没感觉到,并不是没影响。”
“可……”景其殊还想说,抬头,却看到珩容神色淡然,显然是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改变主意,景其殊顿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这仆从看似随和,却很少更改意见,偶尔出声,景其殊总得乖乖听话。
可他不是那个傻傻愣愣只会啃狗尾巴草的鲛人,他前世在浩瀚的宇宙中飘荡了半辈子,他是队长,也习惯安排好手下人的行程和战术。
脾气好归好,却没有这种让别人安排自己的习惯。
要不是看在灵丹是珩容搓出来的份儿上。
景其殊皱眉,珩容只将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可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他的所有物吗?自己贪恋着一时亲近的关系,没有向他说明,现在也没法解释。
他有点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珩容也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又补充了一句:“用灵丹转化力的方法效率太低,五颗灵丹几乎将我的力抽空,每颗才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眼下要深入幽冥道内,还是留些余地吧。”
他要是说担心景其殊身体,景其殊肯定不服,但他说抽空自己的力,景其殊就说不出别的话了,那到底是珩容的力,总不能让他为自己承担风险。
景其殊终于接受,道:“那就算了吧。”
珩容却道:“除了灵丹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将我的力灌输给你。”
景其殊眼神瞬间一亮:“什么办法?”
珩容深深看他一眼,眼底有些景其殊看不懂的情绪。
他只是道:“等遇到情况再说。”
景其殊:“?”
仙尊觉得你在忽悠鱼。
但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景其殊便不再提,他拿起桌上的夜明珠,老老实实回夜明珠里去了。
*
第二天一早,珩容出门,景其殊嫌水镜画面晃得头晕,没看,他索性就将夜明珠塞到了芥子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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