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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为守护凤凰在鹿鸣山下沉睡万年,醒来又为它的骸骨奔波。
自己在这个故事里又算什么?景其殊想起先前的那个梦境,孤零零的鲛人坐在洞府的花海旁,等着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珩容走前没有与他商量,回来后,也不曾解释当初离开的原因。
自己果然就只是个口袋宠物,项链水母。
没人会跟自己的宠物解释自己的选择。
正常。
很正常。
自己有什么立场生气难受?
茶馆里还在讨论黑龙和凤凰的事,景其殊听不下去,起身留下银子,走了。
他无心再逛,索性回了东园。
东园里,珩容果然还没回,温泉池空荡荡的,景其殊这阵子在水里泡得多了,不想再泡,换个房间,找了张床,闭眼打坐修炼。
鲛珠无碍,他的身体一切正常。
修炼完,天都黑了,景其殊睁眼,发现珩容还没回来。
这东园就是幽冥道买来养球球的,家丁只有两三个,又得了珩容吩咐,不常到他们住的这边来,入夜后,房内漆黑,四周一片安静,说不出的寂寥。
景其殊在床上静坐一会儿,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了,他实在是等不下去,索性起身,出去找人。
可长临这么大,去什么地方找人?景其殊在大街上乱转了一会儿,鬼使神差,来到了之前发现凤凰骸骨的地方。
不知道珩容干了些什么,曾经灯火通明的小院已经没人了,一片乌漆嘛黑中,只剩森然的凤凰骨屹立在院中,迎着十二月的冷风,孤高绝傲。
这里只有一段胸骨,可仅仅只是一段胸骨,也有两个景其殊那么高,白森森的肋骨像是对称的剑,直至苍穹,凤骨上附着骇然戾气,稍微靠近一点,就觉得不适。
景其殊忍不住想,凤凰生前是什么样的,珩容那样看重它,活着的凤凰,应该很漂亮吧,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尾翼绚烂,从九州上空飞过——
“别碰!”
景其殊想得入神,不自觉就走到了凤骨旁,伸手想去摸,碰触到凤骨前一刻,黑暗的走廊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景其殊一顿,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是珩容。
他的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眉心蹙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其殊感觉自己像被训斥了,他缩手放在胸口,静静看着珩容:“我出来找你。”
珩容一顿,意识到自己刚才口气重了。
这凤凰骨上缠绕着无尽戾气,他这几日调查得知,早已有人因掺杂了凤凰骨的妖丹丧命,失去凤凰魂魄的白骨没法立刻消化那些被骗横死的冤魂,冤魂便会附着在凤骨上。
那些冤魂早已丧失神智,不管是谁靠近,都会紧紧缠绕上去。
他亲眼见过被戾气吞噬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不想让景其殊沾染分毫。
可景其殊似乎已经误会了,珩容上前一步,走出阴影,放缓了自己的声音:“这些凤骨戾气很重,最好别碰。”
景其殊刚才是想事情入神,这会儿回过神来,已经发现这些森森白骨上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他低头,低声道:“知道了。”
景其殊不说话,两人之间便有些沉默,珩容也发现了,找回鲛珠的景其殊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他眉宇之间总是笼罩着愁绪,像是有什么心事。
他想问,可横跨在两人中间的,是景其殊丢失的近万年的记忆,他怕自己开口,太冒昧。
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问。
可景其殊去忍不住了,他又抬头看了凤骨一眼,道:“你与……这凤凰,认识吗?”
珩容一愣,轻轻点头:“认识。”
果然认识。
景其殊飞快地看珩容一眼,又将目光挪开:“你们……”
是什么关系?
可这问题太直白,问出口,仿佛将自己的心事也一同宣之于口了一般,话到嘴边,景其殊又换了一种说法:“我今日出门,听到凡人说起你们的故事,凤凰堕魔,黑龙将其封印后又自戕于鹿鸣山下……”
景其殊说着,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他只能欲盖弥彰露出一个笑容,甚至不等珩容回答,便开玩笑道:“这凡人真是会编故事,竟然能将万年前发生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亲眼看到过呢。”
他真正想问的问题被藏在这几句玩笑话后,珩容果然没有发现,望着凤凰骨露出一抹近乎苍白的笑,道:“是啊,这些凡人真会开玩笑。”
景其殊脸色一白,清冷的月光落在珩容身上,越发照得他冷峻清寂,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景其殊别开头,低声道:“走吧,回去联系怀瑾,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两人一同回了东苑,景其殊在夜明珠里待得太久,夜里也不想回去,可房里只有一张床,珩容站在床边,问道:“你睡床?”
景其殊心说,我们不如打坐修炼到天亮吧,也省得尴尬。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床够大,我们一起睡吧。”
珩容是当初救了原身的人,景其殊现在占用这具身体,也承了这份恩情,不知道他来历就罢,知道了,还怎么能真把他当仆从一般,打发他去椅子上过夜。
珩容倒是没坚持,与景其殊一同上床躺下。
两人都没宽衣,并排躺着——躺下之后才发现,这床一点都不争气,看着挺大的,两个人都躺下,瞬间就拥挤起来。
窗外月光明亮,景其殊躺着躺着发现这房子里没窗帘,只能任由月光照进来,照得他越来越精神,越来越睡不着。
旁边人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到,景其殊知道,珩容也没睡。
珩容应该也知道他没睡,从躺下到现在就没动过,两个人心照不宣知道彼此没睡的感觉太糟糕,景其殊深吸一口气,索性打破了这沉默。
“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来找我是想用我的鲛珠开启洞府,你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回去吗?”
两人躺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了,景其殊的声音微哑,与平时大不相同,珩容在走神,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景其殊是在跟他说话。
他轻声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其实主要是想来看看你。”
景其殊问:“只是想来看看我吗?”
他的重音放在了“看看”两个字上。
珩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嗯,来看看你。”
他说完,景其殊很久都没有回应,珩容转头看去,却见景其殊平躺着,脸朝向他的,乌黑的长发散开,在床铺上蜿蜒铺展开。
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偏白的肌肤在月光下透着霜色,鼻梁高挺,闭上双眼后,竟然没了那份在外人面前的高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软,一点点糯,像是刚出锅的糯米丸子,没什么味道,仔细品来,却又带着一点点甜。
可他的唇色却又与他整个人都不符,殷红艳丽,张扬到轻而易举就能夺走人的目光。
珩容看他时,总是忍不住去关注他的唇,唇随着呼吸微微张合,他总想伸手去抿一下。
这不好。
珩容用左手握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
他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章节,明天下午六点再更一章,会尽量肥一点(看我能写多少吧)。
明天更了,后天零点的更新会挪到十一点,也就是抽奖结束之后qwq,到时候会有万字补偿,准备上推荐了大家包涵一下!!谢谢!!感激!
第27章 (二更)
第二天早上, 天一亮,珩容就要出门,临走前询问景其殊是否要跟他一起。
景其殊想了想, 还是拒绝了, 临走前让珩容将芥子袋留给他,珩容走后, 他从芥子袋中取出纸张,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写在上面,用灵火捎给宣怀瑾,并在信中特别提到, 让他收到信后,立刻赶往长临。
做完这些,景其殊就没事了,在东园呆着无聊, 索性出门,独自去寻找线索。
珩容在外面没少做事, 他们先前发现的那些发放药丹的据点都已经停工, 路过存放凤骨的院子大门, 门上也已经上了锁。
凤骨不好挪动,还得等到宣怀瑾来了之后再动手, 景其殊站在门口走了一下神, 忽然看到墙角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 他一愣, 追了上去。
对方正靠在墙上,鬼鬼祟祟地看着拐角处,她光顾着看前面了,完全没注意到景其殊已经到了她背后。
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景其殊之前救下的钱夫人。
景其殊蹙眉,上前道:“你在看什么?”
钱夫人被吓了一跳,猛然转头,看到是景其殊,松了一口气,连忙冲他招收:“嘘,小声点。”
景其殊不明所以,钱夫人却拉了他一把,道:“过来看。”
景其殊与钱夫人一同躲在墙角,向外张望去,却见小巷深处,一辆马车车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他身材矮胖,一脸谄媚,冲着马车上道:“曹仙长,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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