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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看惯了母亲为了家辛苦劳累,忍气吞声,对于自私冷漠的父亲,心里总是怨恨的。

    苏红枣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头擦了擦眼泪。

    那五百两赌债还不上,他们一家只能被抓进赌场,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命运,看看苏宅外面那个粉色灯笼就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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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急着从家里拿钱,也没打我几下,推搡片刻就要走,我不让他拿了钱走,要不然桂哥儿下个月的束脩就没了着落,可他硬是不理。”

    谢吉祥一下子便明白,或许对于阮莲儿来说,父亲是杀害母亲的真凶,会是最好的结果。

    阮莲儿张了张嘴,一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最后才期期艾艾哭出声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撒谎……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当时我父亲欠了那家赌坊五百两,我家里小本买卖,哪里凑得出那么多银钱,卖了包子铺,也还差三百多两,根本不可能全部还上。”

    “事发那一年我十岁,我哥哥却已经十五,是当时梧桐巷最英俊的少年郎,哪家姑娘见了他都要脸红的。可坏也坏在我们家这张脸上……同兴赌坊的二老板,在路过梧桐巷时,一眼看中了我哥哥。”

    谢吉祥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茫然抬头看向赵瑞,却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

    阮莲儿说:“可是他回来了。”

    “下午我一直在洗黄豆,姐姐也知道,家里那么多豆腐要做,黄豆若不摆弄干净是不行的,我得把坏的都挑出来,就怕旁人吃了坏肚子,因此这活做得仔细。”

    谢吉祥看她虽然表情冷淡,但端着茶杯的手不停颤抖,便小心接过茶杯,让她自己细说。

    阮莲儿眉头紧锁,语气越发沉重:“我听不惯他如此诋毁娘,心里头憋气,便同他吵了几句,他就生气了。”

    阮莲儿突然笑了。

    “我……我爹说要卖了我。”

    阮莲儿缓和下来,声音也渐渐平稳:“我娘……我娘昨日是上午走的,她带了干粮,也说晚上不归家,我也没在意。”

    如今母亲死了,父亲又嗜赌成性,她一个即将及笄的姑娘家,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谢吉祥点点头:“倒是看到了招牌。”

    红枣儿?

    若阮大昨日回家,那阮莲儿为何要撒谎?

    “吉祥姐姐也看见了,他一生气我就如此,”阮莲儿淡淡道,“早就习惯了。”

    阮莲儿一开始撒谎,倒也可以理解,但现在她不能再继续骗人了。

    可一家人在一起,总是比分崩离析要好过的,阮莲儿从小就是个软糯性子,对于自己的付出从来没有怨言。

    阮莲儿一瞬闭上了嘴,她眼睛微凸,脖子上的血管上下滑动,仿佛被掐着嗓子的稚鸡,呆滞又惊慌。

    “因我爹一直关在同兴赌坊,我娘几次过去赎人都没见到面,等那卖了铺子的一百多两也折腾殆尽,同兴赌坊才来人抓了我娘、我哥哥还有我。”

    因为有个只会要钱的父亲和要读书的弟弟,阮莲儿的日子过得很清苦。

    对于父亲,阮莲儿声音里有着难以言说的仇恨。

    “他说,他的红枣儿要出城看戏,他必须要陪她,晚了红枣就不等他了。”

    刚刚在马车上,阮莲儿可是一口咬定阮大好久不曾归家。

    父亲常年不在家,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阮莲儿抬起头来,对谢吉祥道:“吉祥姐姐,你猜我爹要去做什么?”

    她语气沉了下去:“我爹不知道怎么突然回家来,先问我我娘去了哪里,我说我娘去上香,然后我爹就嗤笑出声,说我娘怕不是出去会情郎。”

    这个单薄的、得如同秋日里干枯落叶的少女,人生里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独自坐在家中的院子里,抬头看着日复一日的天。

    谢吉祥认真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笑得很开怀,可眼角的泪却又潸然而下。

    苏红枣声音逐渐平淡,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已消散。

    阮莲儿哽咽道,她委屈得不行,那一个爹字几乎要从喉咙里带着血肉喷出来,让人浑身打颤。

    谢吉祥眉头一动,她还来不及同赵瑞对视,就听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嗓音:“苏红枣,香芹巷里的红人,有名的粉灯笼。”

    谢吉祥的叹息声里仿佛氤氲着数不清的怜惜,让阮莲儿脸上的泪流得更凶。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其实挺好的,这么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什么。”

    谢吉祥没有紧迫地盯着她看,反而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我明白,我都明白了,你慢慢说。”

    “一个月前,他突然回来,说我大了,留在家里也是拖累,还不如卖出去换些银钱,也好让父母的日子好过一些。”

    她爹对她没有骨肉亲情,唯一能庇佑她的娘也已经死了,若是她爹不是真凶,办完丧事,她很可能就被卖了。

    “还好,还好我娘没答应,说他要敢卖了我,以后再不给他钱。”

    “因为已经过去二十年,梧桐巷的人来来去去,大抵也没人记得当年一家都很好看的苏记包子铺,我的长相随了父母,我哥哥自然也是。”

    阮莲儿抬头看向谢吉祥,唇角微微上扬:“偶尔叫了吉祥姐姐在门口说说话,也特别开心。”

    “当时父亲只在一家赌坊赌钱,官爷们来香芹巷的路上是否瞧见过,有一个同兴赌坊。”

    阮莲儿继续道:“我一做就是一下午,等把黄豆洗净,再用清水泡好,然后我就准备煮些面条,将就对付晚食。”

    “若是阮叔一直没回家,那又是谁打的你,昨日突然归家的阮桂?”

    苏红枣抬头看向谢吉祥,轻声说:“谢谢你。”

    谢吉祥平日里清甜的嗓音此刻却如同一把刀,直直插入她的胸膛里,把她浑身血脉全部喷出。

    她这么一说,谢吉祥大概就明白过来,很显然同兴赌坊看中了他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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