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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其殊在里头郁闷道:“我要再服一枚丹药,你在外面守着。”

    “是。”珩容不在逗他,老老实实在床边站着。

    消化真力的过程总是有那么点难以描述,床帐内的景其殊忍不住翻腾了几遍,喘息的低吟几乎是控制不住从口中溢出来。

    一想到珩容还在外面守着,他羞耻加倍,忍不住想,下次服用这劳什子的丹药,一定要让珩容站得更远一点。

    不对,他为什么要以服用丹药做前提,他下次……下次一定把鲛珠找回来!

    下次一定!

    约莫一刻钟后,一只汗津津的手从床帐内伸了出来。

    景其殊虚弱道:“我好了,给我衣裳。”

    珩容取出新的衣服,问景其殊:“要我帮仙尊穿吗?”

    “不用。”床帐内的景其殊闷声道:“我自己可以。”

    珩容略感遗憾,将衣服递进去,不一会儿,床帐被拉开,收拾妥当的景其殊从床上下来,

    他还给自己施了一个洗涤术。

    珩容拿着衣服要去丢,刚推开房门,就见到宣怀瑾和林长简匆匆从外面进来,双方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宣怀瑾眼尖,认出这衣服是景其殊刚才穿的,看到布料上扯坏的口子,他挑眉道:“你们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跟在珩容后头刚出来的景其殊:“……”

    “刷”的一声,晚归来出鞘。

    宣怀瑾:“……”

    看着好友冰冻三尺的脸色,宣怀瑾识趣改口:“你带回来那两个人出了点岔子,想让你过去看看。”

    景其殊又将晚归来收回去,道:“走。”

    ……

    解除姽婳交换容颜之术,要一点点拔除身体里的妖力,莺歌和钱夫人都是凡人,没有灵气护体,她们经脉脆弱,经不起折腾,拔除妖力的过程很慢。

    宣怀瑾安排给她们解术的,是天道盟内有名的诡术大师,对付一只姽婳妖小菜一碟。

    怕拔除妖气过程痛苦,两人乱动受伤,解术师提前施术让两人睡去,此时她们并排躺在床上,解术师站在一旁,满头大汗地对付着半空中的一只凤凰虚影。

    这只凤凰虚影浑身缠满黑气,脖颈和双翅上都缠绕着细细的铁链,铁链上还附着着暗金色的符文,凤凰双目赤红,反复尖啸着想要摆脱铁链的束缚。

    莺歌她们身上的妖力每被抽出一分,凤凰虚影就淡一分,它的反抗便剧烈一分。

    “怎么会这样?”

    景其殊错愕提问,宣怀瑾也是摇头,皱眉道:“不知道,拔术仪式开始之后就这样了,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景其殊对姽婳一无所知,交换容颜的事情,也是珩容告诉他的。

    他下意识回头去找珩容,珩容去丢衣服了,这会儿刚进来,一抬头看到床铺上空的凤凰虚影,珩容愣住了。

    是真的彻头彻尾地愣住,景其殊喊他一声,他也没听到,仍旧愣愣看着那凤凰虚影。

    景其殊认识珩容这么久,他见过游刃有余的珩容,见过漫不经心的珩容,也见过坏心思故意逗他的珩容。

    却没见过这样……失态的珩容。

    他像是把四周的一切都忘了,眼里只有那道虚影。

    景其殊的心一下就揪紧,他忽然想起芥子幻境水底那个白贝壳。

    那是属于珩容的过去。

    宣怀瑾却没发觉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听到珩容没回应,便回头道:“凤凰已经在九州大陆上灭迹近万年了,你认得这凤凰吗?”

    景其殊这仆从不简单,宣怀瑾也只是试探。

    谁料,对方还真点头了。

    宣怀瑾惊了:“你认得?”

    珩容道:“万年前邪凤之战,它就是那只邪凤。”

    景其殊却注意到,珩容说“邪凤”两个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他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念旧友的名字。

    珩容却很快回过神来,眼底哀伤和怀念都消失不见了,他又恢复之前的淡然模样。

    “邪凤已经被封印多年,不可能复生,他们应当是把凤凰骨磨成粉加入了药丸内,这样能加强姽婳的妖力……”珩容说着,语气严肃下来:“她们不可能挡得住凤凰的妖力,不出两年就会殒命。”

    到那时,就不单单是容颜尽毁了。

    景其殊从失落中回过神来,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两人,陷入一种后怕中。

    还好,他没有听珩容的,放弃这两个人。

    珩容也在这时抬头看向景其殊,两人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景其殊却避开了珩容的目光。

    宣怀瑾道:“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珩容道:“我们发现的比较早,按照常规步骤将妖力拔除就行了,只是过程会更漫长,估计得等明天早上,才能结束吧。”

    “那就好。”宣怀瑾点头,都:“我在旁边为他护法。”

    景其殊却抢先一步,道:“我来吧。”

    “其殊,你……”宣怀瑾想说,你不是最不耐烦做这种事情吗?怎么出去一趟,变了这么多。

    景其殊只是想避开珩容,他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个秘密很多的仆从。

    珩容一口回绝:“不行。”

    “为什么?”景其殊不服。

    珩容道:“让盟主来,护法要从现在到明天早上,你不行。”

    时间太长,他的鱼尾巴不允许。

    景其殊烦闷地别开头,不说话了。

    宣怀瑾诧异地看了景其殊一眼,这仆从与景其殊说话的口气,未免也太理所当然了一些。

    第23章

    宣怀瑾与景其殊相识多年,知道这位好友性子别扭,明明糊里糊涂颠三倒四,却爱面子,不愿在人前展露,总是装出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

    这高岭之花,什么时候这么听一个仆从的话了?

    最后宣怀瑾也没能留下护法。

    他事儿太多,不方便,就把话少事儿也少的闷葫芦林长简拉来临时顶锅。

    景其殊和珩容一同回了房间。

    门一关,两人就陷入尴尬的沉默中,景其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凳子上坐下。

    珩容站着没动,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景其殊犹豫半天,道:“这样的话,我们只能明天再回去了,临走前,我再吃一颗药。”

    珩容给他的药只剩一颗了。

    珩容皱眉。

    景其殊察觉到他有点不开心,以为他还在想着邪凤那事儿,就小声道:“晚上我会去芥子空间待着,你有事的话,就去办吧。”

    比如说去围观林长简护法,顺便看看凤凰虚影什么的。

    说完这个,景其殊就坐到了床上,将床帐一放,道:“我入定了,你自便吧。”

    珩容:“……”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刚才是想问问景其殊,连着吃三颗灵丹,身体真的能撑得住吗?

    珩容想了想,道:“最后一颗灵丹放在我这里吧,如非必要,不要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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